沉醉在你還在的錯覺中,活著。
       雖然時間回不去了但,請再回頭看我一次。

Just can’t let you go.



水氣氤氳徐冉。
浴缸裡緊貼著皮膚的是已不再燙人的水溫,指尖能觸碰到的是堅硬的陶瓷邊緣。
右前方的鏡面早已霧成一片乳白。

還待在這裡面做什麼呢,李浩沅有些恍惚地想著,手仍環抱著膝,緊緊地,彷彿是身不由己而只能繼續維持這姿勢、這表情,連一動也無法。
如何想起金聖圭那泛著無意卻勾人魂魄的眼神,在膚上肆無忌憚地撫過的力道?每次當他這樣看著你的時候總是令你顫抖,像是一道陷阱將你緊滯與捕獲,又,抓著你的手腕烙上深深淺淺的痕跡。
你只能如此奮力地擦拭,沖淋時手指覆上那些親吻咬痕卻又不忍告別,在耳邊呢喃的絮語是毒藥啊,你這般重覆地告訴自己,卻又如何能阻止它侵襲己身。

歡愉後的氣味似乎仍漫著狹窄的斗室。
不是一次兩次,多半是雨季時最頻繁。偶爾停留得較久,但從不過夜。你記得清楚的是最初的相遇,是一見鍾情嗎,他會嘲諷地問,爭論到了後來你也失去了原來的主張,認為只是做了一個選擇。

做,不做。

似乎只有你認為那是愛情。而愛情又豈是性的耽溺?
但痛得喘不過氣的總只有你。而愛得這般疲憊不堪的,絕不是金聖圭。

像落了大雨一樣滿身狼狽。


×××


如果要說命中注定,也許注定的是孤獨。
你不只一次這樣想你和他,或者是他和他,終究有一方愛得全心全意,另一方則用這份力氣更用力地灌注在另一人身上。

但也確實是一場意外的相遇。

電台的外頭是送訂餐的你,迎面而來的是剛下節目的他,眼神沒有落在你身上,而是注視著正接過你手上便當、忙著分配的男人,那時候你以為在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是寂寞,而更多的複雜滋味你無法揣測與分辨,後來你總是懊惱於自己當時忽略的額外情緒。

不過畢竟是看到了寂寞。
而寂寞的人,你把自己也算了進去。你相信寂寞者的群聚性正如你被他吸引的事實,但沒有人告訴你的是,寂寞的心只能互相吞噬。

如果真的是互相,那也很好。好的是如果你知道他也有一樣的痛覺,那麼還能夠確定的是,他放在你身上的是在乎;但現實是,你們的關係僅只飛蛾撲火,彈指間便焚身碎骨。
明知眼前不是光,而仍欲以身相觸的你。

活該呢。


×××


總是他來找你,因你手上沒有他的地址。
第一次也不是在初次相遇,是時間往後推送兩個月後,這中間也是你好幾次頂下送餐到他們公司的工作只為了確認當時的悸動;也不是每回都見得到面,但你每天晚上總聽著他的聲音入眠。

會有命中注定的錯覺也無非是,太多的巧合。

例如舞團。
例如練習室租約到期而團員皆同意尋找更大的空間、例如金聖圭公司的樓下就這麼剛好地出租、例如找遍整座城市而還是回到了這裡。

也許只是無妄之災。

總之人生開始了交錯,而金聖圭現在是你人生的一個部份,即使你隱約明白他要走你是留不住的,仍貪戀每一個相處的片段。
而那些片段大多交織一個印象:金聖圭只依著自己的意願說話。
大多數時間空間裡迴盪的是他清澈的嗓音,你負責聽,因為你是一張適合沉默的臉,彷彿將多餘的表情都融進了身體,舞動之際生命力才得以湧現。天生是要跳舞的,不只一次這樣聽誰說起。
我喜歡你跳舞的樣子,金聖圭說。評論又剖析著你,無處可逃成為你遇上他後的寫照。

泛概而論,你喜歡聽他說話,那聲音畢竟是牽起你與他之間的第一道回憶。但困擾你的,是自己總摸不清他滑溜的思緒又走到了何處。
有時是隨興一串無意卻隱含利刃的言談,而有時卻又是簡潔但模糊難懂的暗喻,他的謬論是,心思難懂的不是他,不願意懂的人是你。
他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覆,浩沅,你只是不願懂。仿若你該懂得。

正如你逃不了的心,連拒絕聆聽的權利也無。

於是再後來他改變了表達的形式。

你知道什麼是錯覺嗎?
是一次難得的晴日他來訪,雨未紛擾。金聖圭躺在你的床上勾著笑,眼神在輕咬著你。
不是眼睛的視覺疲乏,是關係當中的錯覺。他循循善誘。
也許是理解你的困惑又或者,你的眼神準備好了另一次預期的傷害,而他只是抓起你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掌與掌奇蹟似地沒有一絲縫隙。

金聖圭的手冷得過火,你掌心的汗滲入他過於乾燥的掌,力道只足緊密。
這就是錯覺。

他轉開了眼。正如,他開口。
浩沅哪,其實你不愛我的。我也不愛你的。
只是在彼此生命中必然該出現的人,他像是也在告誡著自己一樣地對著你,輕輕淡淡的說。
把真心收好。

你從來沒有選擇餘地。

───

我原本要寫鮭魚但後來覺得好像是浩圭就改了(?)
但其實都只是把他們想得太深沉了。

02是圭賢。圭哥視角。
03我也想好了,是浩種。忙內視角。

期許不棄坑!

【Infinite】翅膀 章一(浩圭)

Posted on

20120218

Category

,

Leave a Re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