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春寒料峭。

行天春彥仍如冬季時一樣歪斜地躺在沙發,嘴裡抽著根菸,茫然的眼神望著天花板。電視沒有關,桌上啤酒空罐也沒有收,要不是多田啟介則忙著收拾水電工器具忙著準備出門工作,應該會一腳把彷彿已經生根在沙發上的這傢伙踢下地。但他也只是抽空斜眼瞪視,順口補兩句抱怨,喂已經中午了啊,與其發呆不如來幫我忙。

是喔。中午囉?依舊一副一點都不打算起床的樣子。
多田懶得回應。

不過倒是在多田出門前坐了起來。多田,我頭髮好像長長了欸。突然抓起過肩的髮尾這樣說著。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多田面無表情把行天毫不客氣地推開,扯出被坐在屁股下有些溫熱的外套。去剪頭髮啊。又不是沒付你薪水。
你說那些小孩子的零用錢喔。
不爽不要用。
好啊我用。行天從沙發底下拉出鐵盒,打開後舉到他面前。多少?
蛤?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用意的多田只覺得行天是一個大型障礙物,工作遲到了啊這傢伙別再害他出不了門。穿上皺成一團的外套正要走出大門坐上小貨車,然後是行天又一句語出驚人的話讓他停了下來。

老闆,幫我剪頭髮~
句尾伴隨著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


多田便利屋沒有不接的案子。大概啦,除了違法的事情。收費嘛,一小時兩千塊。這年頭做苦力比妓女還難賺哪。
所以啊,剪頭髮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也不在拒接範圍內,只不過賺行天的錢沒什麼實際感,感覺只是把吐出的錢又收回來。下次連薪水都省下好了,多田心想反正這跟養小花的感覺差不多嘛。

你能不能不要動啊,脊椎還在嗎坐好啊你。多田拿著一般剪紙用的剪刀扠著腰,不耐煩地等行天這軟骨生物挺直腰桿。另一隻手拿著修水管的工作結束時順便從便利商店買回來的梳子,他想要不是行天要剪髮,還不知道家裡沒這玩意。手很好用啊,多田秉持著雙手萬能的信念。

圍著用膠帶草草黏成的報紙斗篷,行天緩緩將背打直後又緩緩拱回原來的弧度。很難啊這,他咕噥著。
……難在哪啊。但多田覺得今天吐槽的額度已經用光了所以什麼也沒說。

不能躺在沙發嗎,欸多田讓我躺在沙發嘛你隨便剪剪──
好啊。

求之不得咧,多田看著上一秒還像水母癱軟在椅上的行天手腳俐落地躺上他的寶座,心想不知道跟他耗的這一個小時要不要算錢。從他酒錢裡扣好了。

剪多短?多田思考後覺得自己只能辦到這個。行天已經閉上眼睛似乎打算邊剪邊睡,都好啊。
等於沒有回答嘛。多田伸手把他壓在脖下的頭髮撩起垂至沙發扶手外,也是漫不經心地剪剪剪,一下想著學生頭,一下又覺得那些傑尼斯藝人的髮型不錯啊但我他媽的怎麼可能剪得出來嘛,後來因為有個地方剪得太短所以馬上決定要剪成刺蝟頭,不過呢畢竟不是專業的啊,所以──

欸。
嗯?行天睡眼惺忪地回應。
……幫你剃成光頭吧。你頭型不錯啊。
……是喔。

多田想就當成他默認好了。

反正快回暖了嘛。


×××


哈、哈啾!

呃,五月底依舊春寒料峭。

彷彿是大家突然醒了,工作也開始有逐漸增多的趨勢,逼得多田不得不把沙發上那顆馬鈴薯挖起來一起去工作。多田急忙把東西放上小貨車,一邊瞪著已經歪斜地坐在副座上的行天,然後上路。

路上行天邊抽著菸邊若有所思地摸著頭頂,然後用一臉極少出現的認真神情看著開車的多田並說。
喂多田。
幹嘛?多田握著方向盤打著哈欠。
那個喔,你的毛帽被我戴破一個洞欸。行天摸摸那個露出頭皮的洞。明明我頭上也沒長角阿哈哈哈哈哈。
……去買一頂啊。不過誰准你戴我毛帽啊!
那還你。哈哈哈哈哈。欸我肚子上的洞突然隱隱作痛啊,不過我連買毛帽的錢都沒有了……

後來工作回家時,行天頭上戴的是新的毛帽。
他在下車進家門時順手抓抓屁股,一邊愉快地哼起了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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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被吃定的男人和吃定別人的男人,的故事。
呵呵好萌喔所以就寫了。
大家快去看這部電影喔。(凝視)

【多田便利屋】Haircut(多田×行天)

Posted on

2012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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