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是舊文搬遷


01.
郁最近的心情很矛盾。原因無他,而是這幾個月來特別部隊與良化隊鮮少出現衝突,導致她在訓練以外的時間都得在業務部幫忙,噢,這當然不是因為她還沒適應,搬書及尋找書籍等等工作她雖不算熟練卻也能跟上速度;自然也不是因為不能常看到篤……呃,是堂上教官,畢竟他們這個隊的都在業務部幫忙,像現在,隔個三四排就是堂上和小牧教官,她稍稍偏個頭便能看到他動作流暢地取下所需用書,還順便採取了最佳行動路徑。只是他們堂上組,這幾個月來幾乎沒有和良化隊正面對峙過。
真的是太閒了。笠原 郁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段安祥平和的日子雖正是圖書館所有人員嚮往的願景,她仍忍不住偷偷懷念起腎上腺素流遍全身、在草地上翻滾時掀起的陣陣青草味與火藥味揉合的味道、嘈雜又緊張的氛圍,還有她那套深綠的野戰裝,訓練時雖然常穿,但感覺總是不對,制式化的操練遠遠比不上突發狀況時那種五味雜陳的心情,她又探出頭準備看看他的表情,是否會偶爾閃出一點渴望──

「笠原圖書士。」一聲無奈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郁趕緊轉過身,眼前出現的是一張和嗓音透出一樣情緒的臉,堂上 篤戳戳她額頭。「不要一直偷看我,專心做事。」
「哪有,我哪有一直。」
「你在過去一小時內偷看了他三次。」小牧從另一方出現在她眼前,「除了比較遲鈍的人沒發現之外。」他指指不遠處的光。
「這有什麼好注意的?這代表他至少想好好做事──只要柴崎圖書士別再騷擾他。在過去一小時內她也騷擾了他三次,我教訓完這傢伙就去叫她別再把手塚圖書士搞得心神不寧了。」
「你們做事也很不認真啊。」郁小聲埋怨。
「至少我們做得心有餘力,該做的事情都有做好!妳剛剛整整發呆了五分鐘,像傻瓜一樣呆站著。」篤往旁指著一車的待歸位書籍,一面不以為然地小聲罵著。
郁吞吞口水,快速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教官。」
「篤,一定是你又忙得忘記空出時間和郁在一起是不是?」小牧挑眉問道,一邊曖昧地撞撞篤的肩膀。
「小牧──
郁急忙搖頭撇清。「不是啦才不是,只是我想念與淨化隊戰鬥的感覺──啊!這不是說我想要雙方再度挑起戰火……
「平穩的日子不夠新鮮?缺乏挑戰?沒有變化性?」小牧接下去說完,郁點點頭。
「簡而言之就是山上來的野猴子被巨大的籠子關得不耐煩了,想要去跟別的猴子打架當猴王。」麻子一派輕鬆地現身在三人附近,光被她一手勾著,臉上和剛才篤的無奈表情一模一樣。
「麻子!」
「我又沒說錯。而且妳很討厭穿裙子穿這麼久對吧?」她伸手輕扯郁的藍色制服裙。

篤看看她。「平常的訓練不夠妳發洩?」
「感覺不一樣嘛。」郁嘟著嘴。
小牧笑著看著她,一邊拍拍她的肩膀,「我有辦法了。大家明天都空出時間來,」他神秘地笑笑。

 「一起去玩漆彈吧。」


02.
她在草地上匍伏著,因壓迫地面而清晰無比的心跳聲撲通撲通跳著,她在障礙物後面盤算著待會兒的行進方式,一邊測量她和敵方兩人的距離。篤俐落的一個滾地動作來到了她身旁,低聲說著小牧可能移動到了較偏左方的那塊綠色障礙物後面,剛好變成她的死角,如果要前進的話盡量避掉彈道。
郁很想要專心。她真的已經竭盡所能屏除亂糟糟的思緒,可是這男人一靠近──而且還貼得那麼近!──她便忍不住盯著他小麥色的肌膚、高挺的鼻樑、深邃的黑眼睛和低醇的嗓音,郁在心底絕望地呻吟,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色女,誰來敲醒自己啊啊啊──
「不要一直一直發呆!認真玩遊戲!」篤狠狠敲上郁的腦袋。「妳忘記處罰了嗎?」他質問。
「沒忘記啦。」她低聲嘟嚷著。她抬頭看看場外在傘下悠閒喝著飲料的麻子,又縮了回來。

今天在來到漆彈場的路上,麻子先申明自己不加入戰局,因為這樣人數無法分配而且她並不是受過訓練的戰鬥人員,危險的遊戲就交給他們四個人,畢竟此行是爲了郁,玩得專業一點也比較盡興。緊接著小牧就開口了,分組一事就用猜拳吧,別說他不公平云云,篤和郁互相看了一眼想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平時柔道訓練時,其他隊員死都不肯跟她一組,害她老是和篤摔來摔去,一點新意也沒有。
猜拳過程只用了四局。第一局小牧和光出了石頭,她出了剪刀,篤出了布;下一局小牧和光又一起出了剪刀,她出了布,篤出了石頭;再下一局,小牧和光像是串通好的一樣又出了一樣的布,而這次她也出了布,篤出了剪刀。篤瞪著泰若自然的小牧和有些無奈的光,兩人只朝了他笑笑。
第四局可想而知,小牧和光又出了一樣的石頭,她出了剪刀。小牧笑著說情人間真的很有緣分,郁和篤兩個人拿這個明顯的設局沒辦法,在一組就在一組吧,也沒什麼了不起,沒想到這時候麻子又發話,說遊戲要有處罰才會認真玩,提議兩隊各自開出要求。
篤還來不及阻止,郁便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說要他們請吃高級餐廳,小牧爽快答應後則不懷好意地笑笑,說要他們找個時間去度假,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且是五天以上的度假。
郁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處罰。她嘆了口氣,思緒飄回戰場上,耳裡回盪著麻子曖昧地叫他們別故意放水,她偷瞄了一眼篤,不知道也不敢去揣測他的想法,畢竟篤是一個以工作為重的人,要他花上一個禮拜去度假也許真的是懲罰也說不定,他幾乎隊上僅存的全勤寶寶了。

緊繃的嗓音傳來。「上了。」
郁定定神,回想了一下遊戲規則:搶到敵方旗幟者贏,只要身上的漆點不超過五點就不算out,一方人員全out的話提前結束遊戲,如果都沒搶到而且兩方人員全out視為平手。
郁快速地計算了一下,小牧和光好像是各兩點,她和篤加起來有五點,但他們這隊搶進的速度比較快,位置也比對方接近彼此的旗幟,目前狀態僵持不下。
這時候場外的麻子喊話了:「你們再不進攻就要天黑了喔。」她誇張地指指明明還是亮著的天空。
好了好了知道了。郁在心底回話。
而此時一直專注於場上的他,突然低頭問郁一個讓她十分十分猶豫的問題。
「想輸嗎?」

咦?
「我以為你……」「嗯?」「……沒事。」
唉,她想輸也想贏啊。郁差點覺得自己會糾結而死,早知道工作時就別盯著他直看了,搞得她現在煩惱到不行。
「你呢?」她把問題丟回去。
堂上 篤突然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很僵硬地回答。「想贏。」
噢。郁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有些失落,但她仍打起精神,笑著回應,「對嘛,說得也是──

「然後我們還是去旅行。」

郁發現就算緊咬住下唇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角了。她不管身上笨重的裝備就伸手抱住了教官,而這一撲卻害得篤重心不穩,往後一倒,暴露了兩人的位置。
「笨蛋。」堂上 篤翻了翻白眼。

場外的麻子看到這一幕則笑著大喊輸得太假,小牧和光則把握機會將兩個人送出局,郁慌忙爬起連忙道歉,但篤只是將她抓進懷裡,在她耳邊嘆氣似地說,誰叫自己就是喜歡上一個傻氣十足的熱血笨蛋呢。

誰叫她也喜歡上一個可愛的男人呢。


03.
「又發呆了,笨蛋。」篤戳上郁的額頭。
她揉揉額頭,「你不知道一直被說笨蛋的人會真的變成笨蛋嗎?」郁咕噥著。
「那就快點改掉這種壞習慣。」
嘖,這該怪誰啊,郁不以為然地碎嘴著,一面打開電車的窗,讓清新的空氣一湧而進。

他們即將到達風光明媚的長野縣。
這次的行程由麻子一手包辦,將篤好不容易空出的五天排得緊密又適宜,她看著行程表,手指輕輕滑過寫著輕井澤、溫泉、風景的墨字,這些突然其來的放鬆感讓她徹底感受到部隊生涯的辛苦,多久多久沒有旅行了?
而她最感到高興的則是有他在身邊。

郁勾住篤的右手,飛快地朝他臉頰一親。
「有你真好。」



FIN.

【圖戰】I:Ignore 意識之沒(篤郁)

Posted on

2013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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